“这都是...什么？”
伊莱娜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，脑海里一片空白。
“呼，该说是运气真好吗，”那罪魁祸首却是擦了把汗，朝伊斯走去，“伊斯，现在该我们好好谈谈了吧？”
审判长换上一副和善的笑容，直直盯着这名不断颤抖的男人。
“伙同外人进行长期的人体实验，我说的没错吧？”
“大人，这...我...”
伊斯的嘴唇微微翕动，似乎想要作出什么解释。
但他最后只是低下头，有些绝望地说道，“是的。”
“可是，能不能放过我的女儿？她还小，对这些事也一无所知...”
伊斯抬头看向审判长，眼神中满是希冀与乞求。
“伊斯啊，我的好伊斯，”审判长摇摇头，一脸的无奈，“我也不想这么干，可规矩就是规矩啊...”
见男人没有半点改口的意思，伊斯的反应更为激动，“大人！求求您了！她真的是无辜的啊！”
“要我做什么都行，受罚的人有我就...”
“咕...”
话音还未落地，伊斯却感觉心窝一凉，他错愕地看向自己的胸口，一柄利刃已经扎进了他的心脏。
“伊斯呀，你是不是忘了，你现在是个罪人？”审判长淡漠地看着他，手中利刃燃起火焰，“而罪人，是没资格讨价还价的。”
火焰飞快吞噬了伊斯，就这么熊熊燃烧起来。
不再理会伊斯的惨状，男人转身走向伊莱娜，“小妹妹，该你咯。”
“欸...？”
看着眼前被唤做审判长的男人一步步逼近自己，恐惧不由己地在伊莱娜心中极速滋长。
人体实验...是什么？
艾琳，艾莎，父亲...
都被他杀了？
地上焦黑的痕迹、燃烧的火焰，此时的一切景象在伊莱娜眼中都是那么的难以置信。
可怀中的冰冷却清楚地告诉她，这都是真真切切的现实。
“不...不！”她捂着嘴，眼泪止不住地滑溜。
审判长停下脚步，好像有些不忍，“唉...你别哭呀，我都有点下不去手了。”
“不过没关系，我会做的干脆点。”
——哐当！
审判长的利刃正要刺穿伊莱娜的胸膛，娇小的身影骤然出现，横亘在两人之间。
利刃打在冰盾上，竟生生崩出几道裂口。
“切，”男人瞬间爆退几步，烦躁地啐了一口，“真是撞大运了，又来个搅局的。”
“...沐姐姐？”
“抱歉，伊莱娜，”沐雪转过头，眸子中夹杂着愧疚，“我来晚了。”
“沐姐姐...”伊莱娜只是不住地抽泣，仿佛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。
沐雪想伸出双臂抱抱她，却被她怀中的人吸引了视线。
那是艾琳...
虽然从艾莎突然消失的气息中，她大概猜到了这样的情况。
但亲眼目睹，心中仍是没法平静。
“请问，您又是何方神圣？”
背后传来令人生厌的声音。
沐雪回头望向他，赤红双眸中闪烁着一抹凶戾，“这都是你干的？”
“...”听见她的问题，审判长倒是沉默了。
“不说话，我就当你默认了。”
【寒霜】
不待审判长回答，晦涩的音节已从沐雪口中吐出。
声音落下的那一刻，审判长感觉自己周围蓦地冷了不少。
直到发现空气中的水珠几乎全数凝结，他才回过神来。
“三·火衣！”审判长立即调集魔力，体表随之生成一层火焰构筑的外衣，堪堪抵挡住了不断袭来的寒意。
【铸型】
四周水珠忽然又由静变动，疯狂地朝男人身上砸去。
“这...这是什么把戏！”感受到身上各处传来的冰冷，审判长慌乱起来。
“凝。”沐雪漠然看着此番景象，最终握紧了手。
那男人全身已然被一层坚冰覆盖。
“结束吧。”沐雪注视着那块冰雕，就要打算送他上路。
突变陡生。
一团火焰从审判长处拔地而起，硬是将包裹住他全身的坚冰融化殆尽。
“嘁，这种阿猫阿狗都能领悟五阶了？”见他挣脱，沐雪没好气地冷哼一声。
融冰而出的审判长显然也没尝到什么甜头，此刻他嘴唇被冻得发紫，剧烈颤抖的身体已经开始痉挛。
他有些后怕地盯着沐雪，声音里隐隐带上了一丝胆怯，“敢问阁下究竟是哪方势力，为何要插手我莱昂家的家事？”
从刚才沐雪的攻击中，他甚至感知到了超越五阶的力量。作为族内身居高位的审判长，他自然不愿在这等偏远地方莫名丢了性命。
沐雪冷笑一声，话语中尽是不屑，“呵，我看你不爽，顺手杀了便是，你有意见？”
“哦对了，我劝你别再卖弄你那些废物才会用的小技俩了，”她随手一扬，审判长手上刚窜起的火苗瞬间消弭于无形，“那样我或许还会给你个痛快。”
“该死！”施法被中断，反馈而来的能量让审判长喷出一口鲜血。
可还没待他有什么其它的动作，数十道冰锥突兀出现，精确地错开肋骨之间的缝隙，无一例外地贯穿了他的心脏。
“没礼貌的渣滓。”沐雪满脸嫌恶地挥了挥手，那冰锥也跟着消释。
失去了支撑，审判长的身躯重重地倒在地上，眼睛却还大睁着。
“咳...”身体突然传来一股强烈的脱力感，令沐雪不禁跪倒在地。
好像用得有点过头了...
沐雪深吸一口气，撑着膝盖缓缓站起，回身望向伊莱娜。
金发的少女紧紧抱着艾琳，脸上满是泪痕，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的却是绝望与凄惶。
沐雪不由得一阵心揪。
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伊莱娜面前蹲下，伸出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。
感受到脸颊上的温热，伊莱娜空洞的目光这才凝滞在沐雪身上。
良久无言。
“...”见伊莱娜无神的模样，沐雪心如刀剜，嚅嗫道，“对不起。”
她大抵能理解这一系列变故对伊莱娜带来的冲击有多大，也正因如此，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。
即使思绪暂时被那条蠢龙主导，沐雪仍是只能道出一句苍白无力的对不起。
伊莱娜依然没有任何反应。
沐雪暗中斥责着自己。
如果不是因为我...
那个开朗善良的孩子或许就不会变得这般颓丧吧。
那个温暖耀眼的太阳或许就不会变得如此黯淡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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